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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匆忙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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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巷,馮初晴問過人東元街的位置,帶著穗兒重新上路。要是以前夢見過的東西是真的的話,馮初晴的娘家就坐落在東元街最底端。

可等兩人再次走了個精疲力盡後才發現,東元街的“馮府”竟然換了嶄新的牌匾“吳府”。

站在吳府門口,馮初晴欲哭無淚,只得抓了一位過路的大嫂問話,她的運氣還算沒背徹底,這位大嫂正好知情,而且屬於聒噪的三姑六婆型,才問了一句話,她就劈裏啪啦一大堆。

“哎呀,你是問馮老爺一家?這個估計沒人比我更清楚啦!……去年年底馮家上供的蜀錦在倉庫裏被一場大火給燒了精光,馮老爺當天就上吊自殺了,後來馮家兩位少爺賣掉了所有的產業包括這座院子才躲過牢獄之災,之後哪裏還有銀子東山再起?就只有拖家帶口回老家了。這宅院也就成了咱們益州新蜀錦皇商吳家的地盤了!說到這兒,就不得不說說吳六少爺了,想不到他還挺仗義的,說是不想好友商三爺的丈人房屋落去他人手中,這才出了私房買下了這兒……”說著說著,這位話嘮大嫂突然上下打量了馮初晴一番,“你是誰怎麽會打聽馮家?哎呀,我怎麽覺著娘子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見過,見過個毛線!馮初晴是一肚子火冒,這吳六爺哪是仗義,分明就是落井下石,結合商洛話裏透出的意思,搞不好他還是馮家家破人亡的幕後推手!她算是記住了這名字了,要不是馮家家破人亡,她現在犯得著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嗎?

匆匆婉拒了那大嫂請她回去慢慢探討兩人為何相識的邀請,馮初晴拉著穗兒再次在城裏轉悠,終於被她看見了一個“當”字,興沖沖打開穗兒交給她的包裹時才發現裏面裝的只有商洛給她的休書以及從衙門裏脫出來的戶籍,除非是想賣身為奴,否則這兩樣東西還是收好為妙。還好她隨後發現身上還穿著一套質料不錯的織錦衣裙,肩上還有根正宗的蜀錦披帛,在蜀錦屬於貢品的年代應該還是能值不少銀子的。

只是,十當九奸。分明只是沾了些灰塵的衣裙和披帛被硬生生扭曲成了“破爛惡臭”女裙一套,價值五兩銀。以前托“馮初晴”身邊丫鬟的福,馮初晴知道在這兒的一文錢等於一塊錢,一百文等於一兩銀子,五兩銀子也就等於五百塊錢,作為一個小富商少奶奶的舊衣服賣五百塊錢這個行情她還是認了。

不過因為她還得穿一身布衣,這五兩銀子到手的時候就只剩下四兩零七十個了。和穗兒找地方一人吃了一碗加雞蛋的陽春面又花了十文錢,馮初晴表示銀錢還真是不經用。

一邊吃面,馮初晴一邊為下一步做了計劃。事到如今,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讓她不得不將“夢境”當作是真人秀認真來過,穗兒和她在益州舉目無親,而且按照她沿路打聽的消息來看,益州的生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顯然不適合長期生活;更何況她還抱著什麽時候眼睛一閉一睜就離開這的念頭,到時候穗兒和性子天真軟弱的“馮初晴”單獨留在益州怎麽過?穗兒長相隨了商洛,這身體的皮相也不差,萬一被壞人拐去什麽骯臟地方怎麽辦?時間不長,懂事敏感的穗兒已經深深牽動她的心,什麽萬一她都不想讓這個可憐的孩子承受。

所以,她決定也去馮家老家,離益州城三十多裏地的九隴縣。印象中,馮初晴還有兩個哥哥,對她這個妹妹還算不錯。九隴消費水平也低,還能靠山吃山、種田養蠶,就算她突然消失,真正的“馮初晴”也會帶著穗兒依附兄嫂過下去的吧?

馮初晴性子急,想好了下一步怎麽做,放下筷子立馬就打聽了去九隴的路線。每天在益州西門外橋頭都會有馬車或是牛車往來,現在過去說不定能趕上申時末的車,或許天黑之前就能到九隴。聽說了這些,她哪裏還坐得住,多給了攤主兩文錢給穗兒準備了個白面餅子,抱著她就往西門方向狂奔。

而此時,和吳家六爺吳桐在一品樓品完美酒換了茶水的商洛正問吳桐道,“吳六,你可知何為‘白斬雞’?何為‘種/馬’?”他可是尋思了半天,聽過公雞、母雞、野雞,就是不知道何謂“白斬雞”?知道黑馬、白馬、汗血寶馬,就是不知道“種/馬”。吳桐常年在外跑商,又和蜀郡王世子交好,想必知道的要多些,所以不惜向年紀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吳桐折節下問。

“這白斬雞是菜名還是另一種雞?我不是很清楚。種/馬?不就是馬場養來專門給母馬配/種的馬匹!商三哥難道想要?我勸你還是別養,種/馬除了整天發/情和不同的母馬交/配以外一無是處。噢,也不能說一無是處,至少這種/馬必須得血統優良純正。我們蜀地還不好找上好的……”

吳桐話都還沒說完就發現商洛的臉色超級難看,白凈的面皮繃得老緊,還透著血紅,像是受了什麽大的刺激,忙遞過去一杯茶水:“商三哥,你怎麽啦?”

“沒事!”商洛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想也知道馮初晴別的話指定意思也差不多少,氣得咬牙切齒,“那你可聽說益州有何人姓古名天樂?”

“商三哥和此人有仇?”吳桐察言觀色,不知道這叫古天樂的家夥做了什麽能夠把一向人溫良謙恭、彬彬有禮的商潘安給氣成這個模樣。不過吳桐也是少數幾個知道商洛真實性子的人之一,不禁在心裏為那位叫“古天樂”的家夥默哀,依著商洛超級記仇的性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把仇人往死裏弄的。

“有仇!”商洛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把馮初晴那賤人找出來,竟敢罵他“種/馬”!他是那樣的人嗎,他很挑好不好,至少讓他很惡心的馮初晴他就壓根沒碰過,然而此時想起她罵人時燃著怒火的熠熠雙眸,心底卻是生出了一股異樣。

坐在牛車後座隨著吱吱嘎嘎節奏正打瞌睡的馮初晴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壓根不知道身後商洛派出去的人幾乎把益州城給翻了個遍,揉了揉鼻子,抱緊睡著的穗兒挪了挪身體,看了下四周,低聲咕噥了一句:“怎麽睡了一覺還是在這?”

坐在她對面的一個老太婆耳朵倒是靈便,立馬直了直身子和馮初晴搭起了話:“想要快點到就該去坐馬車,這半晌都該出了西郊鄉了。不過醒了也好,免得待會兒顛簸的時候摔下去。”

打了噴嚏反正也睡不著了,馮初晴挺了挺開始酸痛的腰身,幹脆和老太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這一聊才知道,自己想得也太天真了!九隴縣竟然是個範圍比益州城都要廣袤的地名,一共十七個鎮,每個鎮又分好些個鄉,馮家具體在哪個鄉她哪裏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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